2010年9月15日星期三

回乡3 --老屋倒下了


家 乡的老屋拆了。拆的时候我并不在场,没法见证,也没能留下能够见证记忆任何照片。老屋拆了,取而代之将是全新的水泥砖屋。是该高兴吧!不是吗?老屋的确老 了,整五十年的屋子,走过大半个世纪,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,也是时候卸下它的任务了。我的年少岁月都在这度过,说拆了没感觉,那也是骗人的。

但老屋,的确是太老了。

妈 妈因为老屋拆了而闷闷不乐,加上建新屋的琐碎事,妈妈忧郁症发作了。也难怪,这老屋陪了她大半辈子,所有的喜怒哀乐,如意和不如意的事几乎都在这老屋中度 过。直到现在,妈妈有时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怀接受将要有新屋的事实。她老怀念老屋,怀念在老屋发生的一切,当然还有曾住过老屋的人。妈妈一向不是容易释怀 的人,执着是她的致命伤。直至现在,她总感怀自己身世不好,父母命苦,一生无法过上什么好日子,更自责自己无法在外公外婆在世时给他们起间大房子,所以现 在能住上好房子(不是大房子)也“不愿”让自己开心起来。

翻 新这老屋的过程可不容易啊!我们家境一向不宽裕,父母在我念书时代便计划翻新老屋,但那时经济拮据,要翻新屋子谈何容易啊!后来,我上了大学,经济上更加 负担不起,因此翻新屋子的计划又被逼展延。一直到我工作后,虽然经济能力稍改善,但要独自撑起翻新屋子的责任也不容易,加上工作忙碌,没时间处理琐碎事, 翻新屋子的事便一拖再拖。后来,爸爸患上大肠癌,经济状况再次陷入拮据状况,更不用说处理屋子翻新的事。好不容易挨了这么多年,终于下定决心排除万难,落 实多年的心愿。新屋真的就要落成了,这过程付出的除了金钱外,当然还有精神、时间和。。感情。

一 切的付出都是有价值的。我跟妈妈说。妈妈向来不是容易看得开的人,要她忘了过去的种种更是不可能。我告诉她,只有让自己活得快乐,过得舒适自在,这一切付 出才会有价值。金钱乃身外之物,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,常人不都这么说吗?能用金钱解决的事太容易处理了,就怕碰上无法用金钱换取的情感债务。要惜福,要珍 惜当下,过去就让它过去吧。我对妈妈说,也对自己说,让自己也放下唯一不能否认的遗憾--爸爸没来得及享这个福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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